比達低頭瞪視著跪在他跟前的男人。

（撒亞人的王……？）

比達把視線轉移至星空，一陣小小的紅暈掃過比達的面頰上。自從撒亞人被滅絕後，他就知道他永遠都得不到這個稱號，他這個王子也沒有意義了。但悟空剛剛的說話使比達想起了自己是誰，原本是誰。而且由悟空，唯一的純種撒亞人同伴，說出口，比達有一股莫明的感動。

『比達…』

比達後退幾步，低頭望著悟空，嘶啞地說道︰
『起來吧，格古洛！』

悟空站了起來，望著比達，等待他說話。

『把匕首還給我』
比達伸手命令道。

『當然可以，不過你可以答應我你不會用它傷害自己嗎？』

比達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凝視著悟空的雙眼．．．那雙認真的眼。
（他是關心我嗎…？為什麼？）
『嗯……』
他點了點頭。

『可以答應我不會再離開地球嗎？』

『你不要得寸進尺！』

『……答應我吧！好不好？』

『……』
比達沒說話，轉過身望著他一同帶來的太空船。

『這裡是你的家啊！有杜拉格斯，有布拉……還有……朋友！你是屬於這裡的！』
悟空嘗試繼續說服比達。

比達沒望向悟空，他走近太空船，在機身的下面按了按鈕，把太空船收進膠囊內。

把膠囊放進口袋內，比達面對著悟空說道︰
『現在你可以把匕首還給我了吧？』

『比達！』
悟空帶著開心的笑容說道︰
『我相信你！』

悟空把匕首放在比達伸出的手的手中。比達接過匕首，把它緊握著，看了好一會，才把它收回懷中。

『比達，你還好嗎？』

比達很想對悟空說“我當然沒事！你以為我是誰？笨蛋！”。可是在短時間內發生了這麼多事，比達知道悟空就算再蠢，也不會相信比達現在心情舒暢吧？更何況，相處久了，比達也發覺其實悟空也不是他想象的那麼笨。
『不……或者以後會好吧…』
比達轉過身，背向著悟空說道。

『你一定能夠熬過去的，你太強了！』

比達仍然背向著悟空，低下頭，儘量保持著冷靜地說道︰
『我一生都在熬啊…』

悟空很心痛比達這樣說，想了想，又說道︰
『……時間可以令一切沖淡的，忘記以前吧！然後重新開始啊！』

『……我也天真的以為時間可以沖淡一切……』
教他如何忘記？教他豈敢忘記？喪失家園的痛苦，失去國家的痛苦，父母被殺的痛苦，還有被菲利凌辱的痛苦，這些傷口永遠都留在比達的心裡面！

悟空知道比達受的傷不是時間可以醫治的，他也不再勸了，反正他一向都不懂說話。還是趁他還未改變主意之前帶他回家吧。
『比達，回家吧！杜拉格斯和布拉一定已經很擔心的了…』

『是嗎…？』
比達不知道現在該如何面對他們．．．

悟空啪了啪比達的肩膀，笑說道︰
『哈哈～你不要太小看杜拉格斯喔～』

『……隨便你…回去吧…』

比達小小的跳起，然後慢慢的飛上半空，悟空也同樣。

比達沒有像平時一樣快速的飛行，他飛得很慢，悟空也一直跟在他後面。

飛行了十多分鐘，終於回到了膠囊公司。比達感覺到杜拉格斯和布拉就在裡面。他不想面對自己的兒女。他現在知道了，他的行為簡直就是懦夫的所為！
（為什麼我做事總是這麼衝動，這麼任性？……格古洛說得對，離開這裡不是辦法……說不定……會傷害得他們更深……）
比達緊握著拳頭，在半空中停留著。

悟空也望著比達，感受到比達的焦躁和不安。不過悟空只是一言不發地待在他身邊。

他們安靜地降落在屋子後園的草地上，好一陣子，比達只是站著不動。他知道杜拉格斯現在就坐在沙發上，他能感覺到杜拉格斯的氣息，可是他不知道見了他之後該說些什麼．．．悟空一直留意著比達，他沒有做任何動作或說任何話去鼓勵比達，他知道現在的比達並不需要。

終於，比達行前，悟空也跟著，把後園的門拉開，進入屋子內，他立刻便看見他的兒子了。杜拉格斯正躺在沙發上，睡著了。比達向著杜拉格斯的方向行前了少許，跟在後面的悟空也進來，然後關上門。

關門的聲音使杜拉格斯醒來了。他緩慢地站起來，漂亮的籃眼睛直望著他的父親．．．

杜拉格斯想行前，可是又突然停住了；他想開口說話，也啞口無言。

『呃…我先回家吧，你們慢慢聊吧^^』

比達想留住悟空，因為他不想自己一個單獨面對自己的兒子，他不懂該如何應付。
『嗯…』比達點了點頭。
（啊～～白痴！）

悟空踏出後園，把門關上，飛上天空離開了。

廳裡只剩下比達和杜拉格斯父子。

比達望著杜拉格斯，杜拉格斯也望著比達，無言。時間一秒一秒，一分鐘一分鐘的過去，父子兩人仍然站著不動，誰都沒有說話。比達開始明白莊子說得沒錯，撒亞人都是不懂說話的蠢才！

杜拉格斯行前了一步，把自己和父親的距離拉近，用力的呼吸了一下，低下了頭，用手把前額的劉海撥向後面。好一會，把頭抬起，望著父親，比達也目瞪口呆地望著兒子，因為他的兒子現在正流著兩行眼淚．．．

『爸…爸爸……對…對不起…』
杜拉格斯一邊強忍著眼淚，一邊嗚咽地說道︰
『我…我今早沒有那個意思的……對不起……對不起…！』

比達不知不覺的行了上前，他想安慰他，他不想看見他哭，他不想再傷害自己的兒子！
（該說些什麼呢………）
比達把顫抖的手放在杜拉格斯的肩膀上，動作感覺上很生硬及不自然。

杜拉格斯抖震的身體停止了震抖，哭聲也稍為收小了。
（好溫暖的手……）
父親很少這樣溫柔的觸碰他，最後的一次，就是比達打算自我犧牲殺死布毆的前一刻．．．

杜拉格斯一直沒有忘記當時的感動和溫暖。

從他懂事以來，父親就從不抱過他。可是杜拉格斯還是感覺到父親對他的期望及關心，有時感覺父親就距離自己很近，有時卻很遠。比達在臨死前所表現出來的感情不是假的，杜拉格斯知道，爸爸愛媽媽，也愛自己的兒子．．．

（我枉為人子！明知道爸爸是一個嚴肅自負的人，他不懂如何表達他對我們的感情，我卻說出那些話來令他生氣……令他失望……）

比達感覺到杜拉格斯似乎已經冷靜下來了，便放開了手。

然後，突然間，杜拉格斯行前把比達用力的擁抱著。本來杜拉格斯已經長得比父親高大，他幾乎是把比達整個人都抱了起來。

比達被兒子突如其來的擁抱嚇呆了，他能夠感覺到兒子身體的顫抖，右邊的肩膀上不斷有濕熱的淚水流下。比達知道兒子在哭了，他下意識的將手按在杜拉格斯的頭上，輕撫著兒子的頭髮．．．

『爸爸……爸爸…！』
杜拉格斯一邊哭，一邊小聲的喊道。

『……』
知道杜拉格斯有話想說似地等待著。

『爸爸……對不起……請你不要離開我們……我和布拉都很需要你啊！』
杜拉格斯緊緊的抱著比達，嗚咽地說道。

（杜拉格斯和布拉都需要你這個爸爸啊！）

比達突然想起悟空的話。
『不要再哭了……不是你的錯……』
比達輕輕地用手掃過兒子的頭髮。
『……我不是一個好爸爸吧…？』

杜拉格斯立即放開對比達的擁抱，雙手仍然放在比達的兩個肩膀上，用力的搖著頭，眼淚仍然流過不停。
『不…不是的…！』

『爸爸－－！！』

布拉的聲音把兩人的視線都從對方身上轉移了。

杜拉格斯馬上手忙腳亂地抹去臉上的眼淚，雙手已經離開了父親的肩膀，向側邊退後了幾步，把位置讓給正在向比達衝過去的妹妹。

布拉一下子撲上前抱著父親的腰，比達剛剛好輕輕的擁著女兒。布拉只有９歲，還不算怎麼高大，高度只到比達胸膛的位置。

『爸爸不要走嘛！是布拉做錯事，惹了爸爸生氣嗎？』
布拉淚眼汪汪的望著比達。

『…布拉…』
比達對女兒的眼淚總是最沒辦法。
（糟糕……該怎麼解釋呢……）

『爸爸…你別不要布拉啊…嗚～布拉以後會乖的…爸爸不要生布拉的氣嘛……嗚～』
布拉抹了抹眼淚，繼續說道︰
『爸爸你還在生氣嗎？你會一直在我們身邊吧？是不是？』

『布拉…不……我沒有生氣……』
比達放鬆面部的表情，問道︰
『布拉……　妳想我在妳和哥哥身邊嗎？』

『嗯！』布拉用力的點頭。
『爸爸，哥哥和我永遠都要在一起，媽媽也一直看著我們呢！』

『……是嗎…？』

『爸爸是全世界…，不，是全宇宙最好的爸爸！布拉最喜歡爸爸的了！^^』
布拉帶著可愛的笑容說道。

一瞬間，一陣莫明的暖意踴上心頭．．．
『布拉…』

『…爸爸……布拉說的話也是我想說的話，我們都需要你啊．』
杜拉格斯輕輕地說道。

（杜拉格斯還有布拉需要的不是一個爸爸那麼簡單，他需要你這個爸爸，只有你才有資格做他們的爸爸啊！）

比達的眼睛一陣濕熱，可是他還是強忍著．．．聲音顫抖著地說道︰
『嗯…好了……很晚了……去睡覺吧…』

『爸爸不會趁我和哥哥睡覺後又走吧？』
布拉嘟著小嘴說道。

嘆了一口氣，比達輕聲說道。
『我不走．答應妳好了，這樣妳可以去睡了吧？』

『真的嗎？？要算數喔！』
說完，抱著比達的脖子，在比達的臉頰上用力地啜吻了一下。
『爸爸晚安！』
布拉帶著甜美的笑容，又跑又跳的回到自己房間裡去了。

比達看著女兒幸福的模樣，終於肯定自己回來是沒錯的了。
（我怎捨得丟下她……）

『你也快去睡吧！』
比達轉過身，對著杜拉格斯說道。

『爸爸……』

『怎麼了？』

『我……』
（爸爸……對不起……已經原諒我了嗎？）

『夠了，男子漢就不要婆婆媽媽的！』
比達沒好氣地罵道。
『快去睡吧！』

『是……』
想了想，杜拉格斯又回頭問道。
『爸爸你沒事吧？』

瞞不過兒子，這兩天來發生太多事了，要思考的東西也太多了。這些問題已經存在很久了，如果這些心結能夠那麼容易就可以解開的話，比達也不是現在的比達了。
『我沒事……不用理我了…』

杜拉格斯知道問不出什麼，也不敢再煩父親了。

（我到底還是應該留下來吧？對……這裡有杜拉格斯，有布拉，他們都需要我………或者，我更加需要他們……還有……格古洛……那個混蛋…！）

比達知道，他需要悟空。他討厭這個事實，可是他不可以否認。沒有悟空，比達便會失去目標。或者在某個程度上，悟空在比達心目中比他的妻子莊子更加重要．．．

斯路游戲中，悟空犧牲了自己的性命。但是斯路竟然沒有死，它回來了，最後要由悟飯來把它解決．．．
（那種白痴！竟然這樣就死去！）
當時這樣想著，可是到布毆出現的時候，比達也竟然做著同一樣事情。他犧牲自己的性命，結局卻跟悟空相同，到頭來布毆也一樣沒有被比達殺死。

太相似了，悟空和比達，最後的兩個純種撒亞人，為同樣的人，做著同樣的傻事！這難道就是撒亞人潛在的本性嗎？

（還是因為地球人的影響，令自己也變得跟格古洛一樣有感情了？）

『格古洛……』
比達甩了甩頭，他知道現在想這些事是沒用的，問題已經夠多了，心也已經夠亂了，他只知道他以後還是要面對，因為他會留在地球！因為他還會繼續努力的生存下去！

■

那雙冰冷的雙手，那些長滿長長指甲的修長手指，深深地在皮膚上留下明顯的傷痕。他的身體不斷在震動，想從痛楚中逃脫出去，可是他知道他的掙扎是徒勞的。雖然發生過許多次了，無奈被侵犯的痛楚卻沒有減少過。可是他還是要反抗，就算換來的只是更加多的痛苦，他還是要反抗到底！

感覺到壓在上面的人把分身頂在自己的私處外，準備要硬闖進去了。他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他緊閉雙目，也把嘴唇緊閉著，咬緊牙關，努力地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努力地不讓自己流出半滴眼淚。至少，不要讓那個宇宙霸王得到虐待的滿足！

在緊閉的雙眼裡面有憤怒，有憎恨，有痛苦。他以為可以習慣，他以為時間及次數會令他習慣，但是他根本不能習慣！他的身體不能習慣，他的內心更加不能忍受！身體被撕裂的痛苦，被冰冷的身體壓著的痛苦，心身被折磨的痛苦．．．一切一切！異物進去的速度和力度都不斷增加，當身體內部再承受不住時，紅紅的鮮血流出來了。終於，那隻怪物滿意地笑了，可是他的進出仍然沒有減慢．．．

許多次，他都很努力地要自己不要哭，不要屈服！可是他每次都失敗！眼淚不斷地流下，可是他仍然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發出半點聲音。那隻怪物很明顯地不高興了，它要他尖叫，它要他向它求饒！

於是，它更用力地在已經在出血的入口不斷抽送。它的抽送一次比一次用力，直至他終於忍不住痛苦的叫喊出來。怪物也滿意地呻吟著，它獸性大發似的不斷推進，沉醉在自己的慾望及快感中，直至它到了快樂的頂點．．．
■

比達睜大雙眼，滿頭大汗，呼吸急速，發覺自己原來還好好的躺在床上。

（原來是夢……）

可是比達的身體並沒有放鬆下來，反而猛烈地顫抖著。他知道那個不是夢境，那是事實，那是發生過的事實！不能逃避，更加無法忘記的事實！

（可惡……菲利……死了都還要在夢中折磨我…？！！）

比達眨了眨眼，感覺到有柔軟和溫暖的東西在自己大腿間圍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