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影子

第三十五回

在河中沖洗著他的衣服,悟空雙手搓著布料,然後拿起來嗅著...

「…哇啊…還有點臭耶…」
悟空再遞起手臂嗅了嗅,發覺全身都一陣惡臭。
「這真是太誇張了!可惡!」

為了拿到娜咖鳥的羽毛,他們根據地圖找到了娜咖鳥的巢,但沒想到這種鳥竟然是一種比恐龍還要大的一隻巨鳥!

「格古洛!你洗好了嗎?」
比達在岸邊叫道。

「啊…!你別過來!」
悟空揮著雙手,示意比達別接近自己。
「我還未沖洗乾淨…」

「唉…所以就說了,把羽毛搶了過來就是了,其他你管那麼多做什麼。」
結果就是掉了進糞便池,沒想到畜牲還會有個糞便池!

「可是啊…這樣會傷害到小雛鳥啊。」
結果就是為了保護小雛鳥而掉了一身屎...
「而且鳥媽媽多好,你看,直接把羽毛送我們了嘛~」

難為他還笑得出來!真是服了他!比達嘆了口氣,說實在他也暫時不想走近那傢伙,因為真的很臭,真是太臭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真的洗乾淨。

「那你慢慢洗吧,我找食物去…。」
說完,向著森林的另一方飛去。

這個森林真不愧是娜美星最大的森林,能吃的果類非常多,有很多還是他沒見過的。

把一片很大的樹葉摘下來放到地面,再把水果收集起來放在樹葉上。不消一會,比達已帶著一大堆的水果回來,卻見悟空還在河中洗頭。

大概還要洗一段時間吧?唉!

在岸邊放下用樹葉包著帶來的水果,坐了下來,隨便拿起一個吃著...

悟空昨晚沒睡好,比達當然看得出來。

自己何嘗不是跟他一樣?

昨晚,當悟空要吻自己時,他推開了他。他不單只推開了悟空,為了不想面對下一刻悟空的疑問,他竟然直接了當的逃離他視線範圍,令悟空完全沒機會向他提出任何抗議或是疑問。

回到自己房間後,比達久久未能入睡。

為什麼要推開悟空,推開一個他已親口承認是愛著的男人。

因為昨天發生的事情?

昨天在大長老村裡發生的事情,說沒有不高興是騙人的。

那兩個娜美星人的朋友和家人是給他殺死的,那村子的所有娜美星人都是由他所殺,他無情地摧毀了一個村落,殘酷地折散了無數的家庭,目的只是為了一己的私慾。現在想起來,他甚至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他非要這樣大開殺戒不可...

真要說的話,是當時的自己對殺戮已麻木了吧?破壞,殺戮,侵略,除了這些以外他不懂別的生存方式,他一直都這樣活過來的...

但現在想著,比達只感到無比的悔恨。

他曾經是菲利軍的一員,是少數直屬菲利的戰鬥員,這是不能改變的鐵一般的事實。菲利所犯下的罪,他也是幫兇之一:包括故鄉的毀滅,還有他對自己的侵犯...

因為他的軟弱,他無法保護任何東西...

這種心情,救世主般存在的悟空不會懂。

是因為對自己的厭惡而推開悟空,拒絕悟空嗎?

就像之前的一樣,因為對自己的厭惡而一直拒絕悟空的感情...

連比達自己都不敢肯定,就像他們的初夜一樣,不由分說的推開了悟空好幾次,最後卻想不出個真正的原因來...

唯一肯定的是,他的身體在抗拒著某些東西。

抗拒著悟空?還是抗拒著男人的愛撫?

(不,我不可能會抗拒格古洛啊!)

開始的時候或者是這樣沒錯,但最近,就是連自己都覺得他會對悟空的擁抱或接吻產生依戀,漸漸的變得想要更多,渴求著他...

想著,比達不覺紅了臉龐...

「呼~~~終於洗乾淨了~~~」

悟空不知何時已沖洗完畢回到岸上,坐了在水果堆的另一邊,隨手拿起了一個紅色的果實大口的咬下去。

「嗚哇啊~這個好甜~」
一邊吃著,悟空望向比達笑咪咪的說著:
「謝謝你,比達。」

看著悟空那像孩童般的笑顏,比達心情又一下子變得舒暢。

抱著膝蓋的坐著,比達把臉埋在自己臂彎裡,只要在悟空的身邊他就會覺得安心,連自己都不可思議。那既然是這樣,為何最近卻要三番四次的推開悟空的擁抱和親吻?明明已下定決心不再逃避了,明明已經對他表白過自己的心情了,為什麼...

「比達…?」

聽到悟空的聲音叫喚了自己的名字,比達抬起頭,悟空的臉部大特寫立即映入眼簾。

「啊…!!」

什麼時候他們的距離這麼近的?比達小小驚嚇了一下,本能反應令他身子立即向後縮一縮。

「…」

(啊,果然暫時不能接近他吧…??)

「啊哈哈…哈…」
悟空乾笑了幾聲,心裡雖然感到一陣苦澀,但裝作若無其事的說道:
「啊…我想我還是再去洗洗,好像還有點臭呢…嘻嘻…」

「呃…」

比達想叫住悟空,拉住悟空,但他卻沒有,只眼睜睜的看著他向著河邊行去。

(究竟我是怎麼了?!)

比達甩了甩頭,暫時撇下這個問題不去想,把悟空剛剛一直背著的背包拿起,從裡面找出了一個膠囊,按了一下按鈕,然後掉到地上去。

悟空在河邊沖洗著衣服,聽見膠囊被打開的聲音,轉過頭望過去,已見一間膠囊小屋立在地面。

「比達,為什麼…」
雖然娜美星這裡全天都是白天,但現在時候應該還早吧?
「不是還要去找那個…水怪的青苔嗎?」

「這個森林到處都是植物,就這裡有足夠空間放小屋,而且也在河邊,要水的時候比較方便…」
比達一邊打開地圖看著,一邊說道:
「把東西留下來,我們先去那邊找那個青苔。」

「呃…可是…」
我還在洗我的道服,悟空拿起道服表示自己還未洗完。

「那個……」
還洗什麼洗,比達走到悟空面前,搶過道服嗅了嗅,然後又遞回去。
「已經沒事了,快穿上它!」

悟空從比達手上默默地接過自己的道服,果然不是因為道服有臭味吧?悟空也知道,比達剛剛避開自己的原因不在道服上,而是這件道服的主人身上...

(是戒心…是比達對我產生了戒心…)

除了這個,悟空實在想不出其他理由了。

就在比達對自己說了喜歡以後,就在他們發生了關係以後,也不知道他是有意還是無意,他一直在避開自己。雖然比達對悟空的關心和溫柔不減反增,這也令悟空感到很高興,但要是不能擁抱和親吻心愛的人,難免感到沮喪和難受...

那晚他一定是做錯了什麼的,悟空心裡下了這樣的結論...

(「我…不知道…。」)

悟空知道,那晚之後的那個話題,始終要繼續下去,他和比達才能繼續下去吧...



悟空背著背包,跟在比達後面,而比達則拿著地圖一直領在前面。

「水怪的青苔究竟是什麼東西呢…完全搞不懂啊。」
悟空想著當時大長老大人對他講的話,他確實沒記錯,是水怪的青苔沒錯!
「青苔和水怪有什麼關係呢?水怪的青苔…」

「反正要先找到水怪吧…」
按了按戴在左耳上的探測器,確定是這個方向沒錯了。
「可能是長在牠身上的東西,也有可能是長在牠住的地方…」

這個森林確實有很多大型又奇怪的動物,他們不單體型巨大,而且都極具攻擊性,自我保護意識極强,只要看見人就要衝上前瘋狂攻擊的樣子。就像剛剛的哪咖鳥一樣,還有再之前看見的像鴨嘴獸那樣的生物,還有會飛的大老鼠,超巨型大甲蟲等等。

這也有可能是因為娜美星人都從未踏足過這個森林,所以這些動物的警覺性都變得特別高吧?

突然,前面的長草發出沙沙的聲音在蠕動,二人同時停住了腳步...

「這次又是什麼呢?」
悟空稍微行前,但草長得太高太長,始終看不清楚。

正要再行前看過究竟,幾個巨大的白色身影突然從草叢中跳出來。

當牠們著地時,悟空和比達才終於看清楚,竟然是三條白色的軟綿綿大毛蟲。然後從牠們後面,還有數百甚至數千條中型和小型的毛蟲,正向著悟空和比達衝去...

(嗚哇……竟然這麼多,而且又是比達害怕的東西!)

悟空二話不說,上前抱過比達,向著另一個方向飛去,翹到了毛蟲大軍的後面。一隻手緊抱著比達,另一隻手把氣集中在掌心,發出氣功波,輕易就從後面把毛蟲大軍給打散。

「呼…幸好都只是普通的毛蟲,不過這種數目也實在驚人」
悟空舒了一口氣,抹了一把汗,語氣帶點擔憂的問道:
「比達,你還好吧?」

比達此刻是一臉鐵青,不管體型是大還是小,顏色是黑還是白,比達從小就討厭這種黏在地上爬行的軟體生物!竟然還一下子這麼多在他面前衝出來,說沒給嚇倒是騙人的。

看著眼前被打得爛溶溶,散滿一地的毛蟲屍體,發出陣陣惡臭,比達還真有點想嘔。

見比達一臉鐵青的捂住嘴,不禁擔心起來。

記得在布歐體內也發生過類似的情況,比達也是差點要吐出來!

「比達…要吐的話就吐出來吧…」
悟空一隻手掃著比達的背,讓他身體稍微向前彎曲,盡量令他舒暢一點。
「吐了出來會舒服點…」

「咳…咳…」
比達咳了幾聲,稍微調整過呼吸,抬起頭對上悟空關切的神情。
「沒…沒事…」

「真的沒事嗎…?」
理解比達愛逞强的個性,悟空當然不放心。
「不如到前面休息一下吧…」

「不用…」

輕甩開悟空捉住自己手臂的手,比達不認為他要因為這點小事而耽誤時間。

「嗯…那我們繼續走吧。」
悟空也沒再勸,跟在比達後面,繼續向前行。

二人再走了一段路,來到了一個湖邊。與其說是一個湖,說是紹澤似乎還比較貼切。綠色的湖面上長滿了綠色和深紫色的植物,湖水混濁得看不見湖底,悟空嘗試望遠,似乎也有可能是因為這湖本來就很大,而且深不見底,所以才看不見湖底吧。

「湖面上的綠色東西會是青苔嗎?大長老大人需要的青苔?」
悟空蹲在湖邊仔細端詳著浮在湖面上的綠色青苔,對比達問道:
「地圖說是這裏嗎?」

「如果地圖沒錯的話,就是這個湖了。」
比達看著地圖,給悟空一個肯定的答案。

「哈哈!Lucky!」
悟空從背包拿出一個小瓶,把湖面上的青苔撈起。
「好了,比達!青苔拿到了!」

比達皺起眉宇,雖然地圖說是這個湖沒錯,這些也是青苔沒錯,但那個水怪在哪裏?如果只是這些青苔,為什麼不直接叫湖上的青苔?或只叫青苔?而是水怪的青苔?難道這個湖叫水怪湖嗎?但地圖沒有這樣的說明,就只是一個沒有名字的湖。

「怎麼了?比達。」
見比達卻一臉苦思著的樣子,悟空倒覺得奇怪。
「青苔輕易到手了喔~」

「殊…靜一點…」

比達手指舉在唇前,示意要悟空別出聲,悟空也立即捂住自己的嘴巴。

難道有東西來嗎?悟空屏息靜氣,嘗試感應環繞在這附近的氣息,才隱約的聽到一陣呼吸聲,果然有東西在接近他們,但從哪裏來?悟空卻無法確認,直至湖面突然冒出水泡...

「在湖底嗎?」

「來了!」

比達話語剛落,一隻身型龐大,全身綠色的,像水龍一般的生物躍出湖水面。

「啊!牠回到湖下面了!」

「水怪的青苔的那隻水怪吧!」

比達立即跳進湖裡追趕。悟空來不及阻止,立即也放下背包,也同樣跳進湖裡。

湖底的能見度非常低,悟空只能剛剛好看見比達的身影。比達一直划著水的追趕著前面的水怪,雖然湖水混濁得令他們無法看清楚眼前的事物,但隱約看見水怪頭上長著一堆紫色的東西。

比達加快速度,索性用氣勁加速在湖水中前進的速度。

很快地,比達已追上水怪,終於看清楚長在牠頭上的東西,果然是青苔!雖然顏色是紫色的,而不是一般認識的綠色,但確實是青苔的模樣,而且就長在水怪的頭上。

(水怪的青苔…水怪的青苔指的是這個吧!)

比達只專注於水怪頭上的紫色青苔,沒注意到水怪的尾巴一轉,就要打在他身上!

當比達注意到時,悟空已擋在比達身上,用前臂一擋...

(格古洛!!)

水怪的尾巴長滿尖利的倒鉤,悟空這樣用手臂一擋,卻來不及運氣於手臂上作保護,皮膚立即就被水怪尾巴上的倒鉤劃破,鮮血從三道平排的傷口中湧了出來,融化在湖水中。

比達見悟空受傷了,也管不了這麼多了,立即輕輕的打出一個氣功波把水怪整個擋開。水怪隨即跟著失去重心的跌倒在湖底。比達見機不可失,抱著悟空衝了上前,到了水怪頭上長著紫色青苔的位置,用手一抓,把青苔抓在手中。

比達和悟空已經在湖中經過數分鐘,而悟空又受了傷,不適宜再在水中多作逗留。

於是比達把氣提昇,變身超級撒亞人,向著湖面衝上去。



回到河邊,回到他們放了小屋的地方。

「好了…」

太空船上本來有一些外傷用的特效藥,但他們都沒有帶來。悟空收拾東西的時候只在杜拉格斯給他的膠囊中帶了幾樣有用的東西來,包括一個急救箱,裡面放有消毒藥水和繃帶。

比達簡單的用消毒藥水處理了悟空手臂上的傷,再包紮好。

「Thank you!比達,沒再流血了呢!」

悟空是為保護他而受傷的,比達當然知道。

「嗯…都是…因為我…」

「嘻嘻!這是我當然做的吧!」

悟空覺得這都是他該做的,相信換過來是他被襲擊,比達也同樣會保護他一樣。而且這點皮外傷算是什麼?更重要的是他們拿到了真正的水怪的青苔了!

「要不是比達你細心發現了,說不定我們就這樣拿了錯的青苔回去給大長老大人了。」
悟空現在才想到,如果當時他多問幾句,也許就不會有這樣的誤會了吧?
「今天一天就拿到了三種材料中的兩樣,太好了呢~」

「嗯…。」

比達按了一下探測器,時間已經不早了。既然有了小屋,又有替換的衣物,當然要洗一下身子才上床睡覺了。尤其剛剛掉進了那個湖裡,現在二人全身還一陣陣的酸臭味。

到二人都分別洗完出來,再吃過一些水果後,才發現小屋中的房間只置了一張床。

(杜拉格斯…應該不會是故意的…不可能是故意的…!)

「你睡吧…格古洛,你受了傷,你睡床。」
比達淡然說著,就要轉身到外面去。

「啊…怎麼可以,你睡床,我到外面睡!」
悟空立即反對,怎可以讓比達在外面,自己舒舒服服的高床暖忱?
「小屋是你膠囊公司的說…還是你睡床吧!」

悟空轉過身,正要到外面去,卻被比達突然拉住...

「無、無所謂吧…」
比達低下頭,紅著臉的小聲說著。
「我們…一、一起睡吧…」

「啊…」
悟空愣了一下,真的?他沒聽錯?
「一起…睡…?真的…?」

「不要的話你自己一個睡好了…。」
這混帳,這樣令人羞恥的說話還要我說第二次嗎?
「我到外面去。」

「不、不…!」
悟空立即拉住了比達,毫不掩飾內心的喜悅。
「嘻嘻…當然能一起睡的話最好了~」

拉起比達的手,把他領到床邊,先讓比達上床躺好,然後悟空也跟著上床,把棉被拉上,覆在二人的身體上。轉過身,正想要抱著比達,卻想到之前發生的事情...

(現在…應該是不行吧?他對我的戒心…好像挺重…)

一張床,一張棉被,枕頭也當然只能共用一個。

感覺到悟空和自己幾乎零距離的接近,比達臉紅紅的轉過身子,背對著悟空。

(唉…看吧…)

凝視著比達的背面,這麼近,卻又那麼遠。

悟空自以為,在他們有了肉體上的關係後,他們會比以前更親近,更加的可以互相依賴對方,比達也會比之前的更加的信任悟空...

但事情並沒有如悟空想的順利。

然 而,他們之間並非全無進展。他們確實比之前更加的親近,而比達對自己的溫柔和關心,更是越見明顯,令悟空真切的感受到那天比達對他的表白並不只是嘴巴上說 了算。雖然在早些日子之前,自己心裡已大概知道比達對自己是抱著怎麼樣的感情,但始終要得到比達親口的認證,悟空心裡才覺得真實。

經過多少時間和努力,他們才能發展成這樣的親密關係。從敵人,對手,同伴,朋友,至現在的戀人,當中遇到多少的困難,多少的疑問,多少的猶疑,但他們還是能成為戀人了。

但比達心中究竟是怎樣看他們這段關係?

既然是戀人,為何總要獨自面對一切的猶疑和煩惱?

他現在心裡在想什麼?悟空無法知道,因為比達從不會輕易把心裡說話講出來。過去很多事情一直纏繞著比達,令一向對自己嚴謹的他無法完全放開懷抱,全心地擁抱現在擁有的幸福,包括他的家庭,身邊的朋友,還有悟空...

過去比達是個惡人,是一個殺人無數的冷血侵略者,但現在不是。

過去悟空也曾經極痛恨這個總愛濫殺無辜的壞人,當他要求無閑把他放走的時候,心裡也曾經猶疑過。這樣放任他回到宇宙真的沒問題?他真有能力阻止這個男人繼續作惡嗎?

然後,當未來的杜拉格斯出現,並說出他的爸爸媽媽是比達和莊子時,他心裡曾經有一刻替阿樂感到不值。阿樂雖然是花花公子的類型,但對莊子還算溫柔體貼,也是個善良的好人。他們在一起經歷過很多,身邊的人包括自己都認為他們最後一定能結為夫婦的...

但她最後卻選擇了比達,那個最壞的比達...

當時悟空實在不明白,但今天,他和莊子,他的兒時玩伴,選擇了同一個人。

莊子很早就看見其他人看不見的東西,王子埋藏在內心深處,不容易被發現的一面,包括他的溫柔及脆弱,還有那並未完全抿滅的人性。

(比達…)

看著比達側躺著的背,悟空不禁伸出手,輕撫上,感受著平穩呼吸的起伏。

(已經睡著了吧…我的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