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曾這樣戀過寞
#3假如沒有死
從會稽回來後有十多天了,自從認定了趙雲之後,甘寧更是大膽的每天都陪在趙雲身邊,甚至試過有一兩晚沒有回去自己的將軍府,這些全都看在周瑜眼裡。
『興霸,聽說你最近和蜀的趙雲很接近。』語氣有點似在責怪甘寧。
『你聽誰說的?』甘寧卻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其他人怎麼看怎麼想根本不是他要考慮的事情!
『要是介意有人閑言閑語,那你就檢點些吧!』
『我喜歡子龍有什麼不可以?』甘寧是火了,他和趙雲之間的事誰都不能插手!什麼理由要他檢點?要檢點的是那些吃飽飯沒事做去講人家是非的人!『他們要講就讓他們講!我繼續和子龍在一起!』
周瑜好象受了什麼驚嚇的盯住甘寧。周瑜是知道的,他很早就看得出甘寧對趙雲有男女間才產生的那種感情。所以他警告過甘寧,叫他少接近趙雲為妙,誰知道甘寧根本沒有把他的話聽進耳,現在竟然會理直氣壯的喊他喜歡趙雲?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周瑜抽著甘寧的衣領,他究竟知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你喜歡他?這個男人是我們的敵人啊!!』
『他不是我的敵人!!』甘寧粗暴地撥開周瑜抽著他衣服的手,然後背向周瑜。『從開始我就沒有當他是蜀國的人!』
『但這個是事實!趙雲是蜀國的人,蜀國是我們吳國的敵人,主上和我一直想討回荊州你也是知道的,我們和蜀國只是表面友好,其實都各懷異心,你明不明白?』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呀!』甘寧的聲音變得低沉。殘酷的現實,無法改變,令他感到無力的坐了在褟上。『主上的敵人就是我的敵人……但我就是不能控制自己不去愛他!如果主上要怪罪下來的話,就是要了我的命我也心甘情願。但要我不去愛子龍,我真的做不到!』
周瑜把甘寧的一字一句都聽得很清楚,他是寧願死都要愛這個不該愛的男人。甘寧看這個男人竟然會比自己的生命更加重要!
『興霸…』周瑜慢慢地在甘寧身邊坐下來。
應該可以說些什麼?現在鼓勵又不對,勸他又不是,早知道就該在趙雲來之前把甘寧調走!但現在一切都太遲了,以甘寧的個性,誰都不可以勸服他。
『為什麼要這樣固執?你這樣值得嗎?』不明白為什麼甘寧竟然可以愛得那麼激烈,他一向對情愛都沒有什麼興趣的啊。
甘寧只是聳了聳肩,他根本沒想過為什麼會這樣為趙雲。
『可能…我和他有緣吧?』甘寧不自覺的扯動了嘴角。一想起趙雲,甘寧就會不自覺的微笑。『我就是喜歡和他在一起的感覺啊!』
周瑜搖著頭,也笑了。
『你們不會有結果的。』周瑜殘酷地道出事實的全部。
『不會的…一定有結果。』甘寧露出發自內心的微笑,很幸福的樣子。『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他。』
周瑜無話可說,既然甘寧可以愛得這麼義無反顧,他也無謂插手。
■
『今天你怎麼了?悶悶不樂的,不開心嗎?』
甘寧今晚和往常一樣,去了王府中趙雲的寢室,但進去的時候趙雲竟然不在寢室內,到他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趙雲很少會很晚都不回自己寢室的,除非那晚是在甘寧的將軍府過夜。甘寧不知道該不該那麼多事去問,但見趙雲回來後都一副悶悶不樂,心事重重的樣子,他忍不住了。
『發生什麼事了?』甘寧上前擁住趙雲柔軟的身體,柔聲問道。
趙雲推開了甘寧,坐下來,沒有回答甘寧的問題。
甘寧的脾氣出了名非常壞,但對著鍾愛的人,甘寧自然就為他改了,連甘寧本身都始料不及。
『究竟是什麼事了?誰敢招惹我的子龍,我幫你出頭!』甘寧嘻皮笑臉的在趙雲身邊坐下來,也一直留意著趙雲的表情。『告訴我啊~~』
『我要走了。』
『…走…?』
『……我要回西蜀…』
趙雲的聲音非常細小,身子背對著甘寧使他看不見趙雲的表情,但那幾個字都清楚的聽到了。甘寧的世界突然間變成漆黑一團,這一天終於都要來了嗎?
『喔…是嗎…?』甘寧失笑了,但不是早就預備好迎接這一天的嗎?不是對自己說過要笑著的送他回去嗎?為什麼心還是像被千刀貫穿般痛苦?
『主公說我們天亮前就要出發離開這裡,軍師已經有船等著接我們回去…』
他們剩下的時間就只有幾個時辰...
『……那麼急啊…』甘寧感覺世界漸漸離他遠去,光明漸漸消失。『…………』該說什麼呢?
不可能叫趙雲留下,因為甘寧知道趙雲對劉備和蜀漢絕對忠心,叫他為自己留下來是不可能的。
他和趙雲在一起是沒有將來的...這個不能改變的事實甘寧從開始就知道了,也深深的刻在腦中。但儘管愛他就是一個禍,甘寧還是義無反顧地去愛,甘願承受一切無法想象後果。因為和趙雲在一起是快樂的,是值得的。
『你沒話和我說了嗎?』趙雲仍然背對甘寧,甘寧看不見現在趙雲的表情,但趙雲身子的顫抖甘寧鮮明看見。
『………』
甘寧現在是連一句“再見”或者“保重”也說不出口,他以為自己是可以做到的。多少次對自己說要用笑臉歡送趙雲離開,但到要做的時候,竟然是那麼折磨人。曾經不斷想著在他離開的時候說些好聽的話,讓趙雲就是離開也可以高高興興的,但現在他連一句“再見”都說不出。
甘寧溫柔地把趙雲顫抖的身子扳過來面對自己,然後擁在懷內。
(這個身體的溫暖始終不是屬於我的嗎?)
他們在一起過得很快樂,儘量不去想他們將會面對分離的事實,盡情享受他們在一起的日子。不想去想他們的分離,也不敢去想...
『你說話呀…』趙雲柔弱的聲音令甘寧都快崩潰了。
『子龍…』他輕輕的拉開趙雲,定定地看著他的眼睛。
甘寧看見趙雲明亮動人的眼睛此刻閃著淚光,似乎只要一眨眼,淚水就會滾落到那清麗的臉上,甘寧的心好象被重重的揪緊住。
『子龍……』甘寧捧著趙雲的臉,把嘴巴湊到趙雲面前,在兩人的氣息快要交纏在一起的時候停住了。『我永遠都不會忘記子龍你的。』
眼看趙雲快要哭出來,甘寧趕忙用嘴唇堵住趙雲的嘴巴。
甘寧不要看見趙雲哭泣的臉。
(不是說過不要讓他流淚的嗎?)
甘寧要看的是笑臉,而不是悲哀的眼眸。那雙明亮有神的眼眸不適合眼淚,那張清麗俊美的臉不適合愁容。
離開趙雲的嘴唇,甘寧緊緊的擁住趙雲的身體。『不要哭…我不想讓你傷心。』
甘寧的溫柔使趙雲感動得泫然欲泣,把額頭抵在甘寧粗壯的脖子上,也回抱上甘寧的身子。
『子龍,我從來沒有後悔愛上你,和你一起的日子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我永遠都不會忘記。』說完,溫柔地拉開趙雲,望進他濕潤的眼睛,甘寧用手指替他拭去淚水。『我永遠都會記住你,你會不會?』
趙雲用力的點著頭,淚水又不受控制地滾落。
甘寧趕忙拭去他滾熱的淚水,很想抹去他臉上的愁容。只要可以抹去趙雲臉上的愁容,甘寧願意做任何事...
『子龍,記好,我們是不會分開的。因為我終我一生都不會忘記你,我和你共同擁有的記憶永遠都會陪著我,只要一想起你,我會覺得很幸福,因為那些記憶只屬於我和你。』甘寧溫柔地捧起趙雲流著淚水的臉,鼻尖貼著鼻尖。『因為我不會孤獨,我知道在蜀國的你一樣會想我的,對不對?』
甘寧不斷要趙雲承諾。
『無論在什麼地方,雖然你不在我身邊,但我的記憶裡永遠都有你的影子,我知道你會想我,我就可以堅強地活下去。所以你要答應我,你會好好的活下去,好不好?』甘寧一邊溫柔的抹去趙雲的淚水,一邊用溫柔的語調說著。
但甘寧不知道,他越是溫柔,趙雲越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淚水。
『嗯!』趙雲用力的點頭,努力應了甘寧一句,但淚水還是沒有停下來。他是多麼不願意回去蜀國,他是多麼的不願意離開甘寧。
甘寧看見趙雲真情流露,為他傷心,為他流淚,甘寧很高興,也很心痛。
『傻瓜~~別這樣嘛,或許我們還有機會見面的吶!』甘寧勉強令自己輕鬆笑著說話,他不可以在趙雲面前崩潰的...
『……真…真的…?』真傻...明知道這只是甘寧安慰自己的說話,但還竟然抱了一點期望。
『是啊!所以你要活得好好的!』甘寧知道當然這個可能性很低,但在趙雲面前一定要堅強,而甘寧知道他自己也傻傻地抱著一份這樣的期望。
(……假如沒有死……假如我們都沒有死…)
『讓我看清楚你的臉…。』甘寧愛憐的捧著趙雲清麗的臉龐,深情地凝望進他眼裡,好好的記住趙雲的臉,刻在腦中,永遠留住這份記憶。
『我們會再見的,我不忘記你,你也不忘記我,好好的活著,等待我們再次相見那天……所以…不要再哭了。』現在抱著的這個身體,甘寧要把這種感觸好好的記住。或許他們還有見面的一天,要是上天願意憐憫他,十年後,二十年後,這個身體一樣可以溫暖甘寧的心。
甘寧抱住趙雲仍然顫抖著的身體,一隻手溫柔地上下揉著趙雲的背,另一隻手則輕撫著趙雲柔軟的黑發,想好好的安慰纖細的趙雲,想好好記住這份溫暖,這種觸感。
慢慢地,趙雲已經停止哭泣,但雙手仍然緊緊的抱住甘寧的腰,不願放手。
『……興霸…』過了不知多久,趙雲終於開口,在甘寧耳邊低說道。
『嗯?』
『……我…』趙雲在甘寧懷裡露出羞怯的表情。
『嗯?』趙雲低著頭,甘寧為他拂開額前的瀏海,在那裡輕輕的親了一下。『什麼事?』吻雨慢慢地落在趙雲臉上的每一處地方。
『……抱…抱我…』趙雲羞澀地低著頭。
趙雲決定已經把一切都交給了甘寧,他的心已經是屬於甘寧一個人,但不夠,趙雲想有更深一層的結合,希望完全得到甘寧,也希望自己完全地屬於甘寧。他想要有更多關於甘寧的回憶,因為他愛甘寧,終其一生也不會忘記他。
『子龍…?真的可以嗎?』甘寧小心地望著趙雲羞澀的神情。他真心希望可以完全擁有趙雲,但他不希望趙雲是一時衝動。
趙雲沒有作聲,只是把臉埋在甘寧頸窩,拉緊雙手,讓他們的身體緊貼在一起。
『子龍,我不會後悔的…』甘寧輕輕的拉開趙雲,吻了趙雲的唇一下。『我愛你。』緊接著,溫柔地抱起趙雲,一同蹬上寢台。
甘寧一邊抱住趙雲的身體,一邊說著溫柔的語句,要給趙雲最美好的回憶。當他們衣物全部都退盡,赤裸著身體在寢台上交纏時,甘寧是全心全意的愛憐著趙雲。
當他們的身體結合時,甘寧用很脆弱的聲音說道︰『子龍…你不要忘記我…你記住…我愛你--』
趙雲永遠不會忘記甘寧脆弱的聲音,他永遠都不會忘記甘寧。
(假如沒有死……我們會重遇的吧?)
這難忘激情的一夜過後,趙雲跟隨劉備回去西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