咫尺的愛

兩個人的舞會

這天是安娜王后的生日,國王路易十三特意在羅浮宮舉行了一個盛大的舞會。
這晚,羅浮宮內紳士淑女,明妝麗服;水晶吊燈閃閃生輝,滿室香薰酒醇。音樂起時,人們翩翩起舞,舞影綽約,猶如百花翻飛;而安娜王后,就是百花之王,盛裝的她,格外明艷照人,任憑仙女下凡也無法奪去她的光采。
國王的侍衛照例穿上整齊制服,在舞會中當值。阿林比像是一本正經地在一個角落站崗,眼角卻不住地看向穿著漂亮衣裙、笑語盈盈的貴族小姐們。
(好羨慕呀~~~我也想打扮得漂漂亮亮去參加舞會……)
這時,阿當斯朝她走了過來。
「今天的熱鬧真是空前絕後呢。」他漫不經心地說。
「嗯~」阿林比裝出滿不在乎的樣子:「舞會真是叫人不耐煩啊~~」
阿當斯環視了一下四周。「其實今天也沒什麼好警備的吧?你看,侍衛們也跟著跳起舞來了。」
果然。舞池中竟然有不少穿著侍衛制服的,在跟王公小姐跳舞。
「話說回來……寶路特哪兒去了?」阿林比問。
阿當斯朝舞池的另一邊呶了呶嘴。「那傢伙在那兒和波治倫子爵的千金跳舞吶。」
「喔!」阿林比忍不住笑起來。阿當斯看著她,臉上也現出溫和的笑意。
「當值的時候竟然跳舞,特拉夫統領也不管嗎!」阿林比笑道。
「為了鐵面具的事,大家辛苦了許久,統領大概也不介意讓大家歇歇吧?何況看起來也沒什麼異樣情況會發生。」阿當斯頓了頓。「所以,我即使離開崗位,留在這裡也無所謂。」
「嗯~~」阿林比稍覺安心。今天的舞會,莫名其妙地讓她有點難過。阿當斯在身邊,就好一些了……
樂隊又換了一首輕快的曲子。國王牽著王后,自舞池中央舞轉開來,其他人也紛紛轉入舞池中央。阿當斯和阿林比就並肩站在角落。靜靜地看。
這時,幾個貴族小姐向他們走來。「不如一起跳一支舞吧?」小姐們倩巧地笑著邀請。因為看到侍衛也可以隨心所欲地跳舞,對具有貴族氣派的阿當斯和俊美的阿林比,小姐們極力邀請,怎樣也不肯輕易放棄。
「這樣……好吧,如果小姐賞光的話。」阿當斯頷首道。
霎時,阿當斯感覺到身邊的阿林比臉色變了。但儘管如此,出於風度,他還是牽著其中一位小姐的手,滑入了舞池。
儘管身穿顏色深沉的侍衛服,但一旦滑入舞池,所有旁人的目光都被阿當斯奪去了。
那優雅的舞姿,迷人的風度,通身散發出的貴族氣派,誰也無法比擬。
一曲既罷,新曲又起,阿當斯又挽著另一位小姐繼續跳下去。
阿林比遠遠地在一角看著。實在是、很不願意看到阿當斯和那些王公小姐們跳舞,可是,目光偏偏又情不自禁地追隨他的身影。
鬱卒的感覺。
夜已過了大半,最後一個舞客亦已離去,疲倦的侍衛也在統領一聲「解散」之後,紛紛散去。
偌大的舞廳,已不見了適才的熱鬧,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寂靜,只有阿當斯和阿林比還沒走,正在一盞一盞地弄熄舞廳的蠟燭。
最後一支蠟燭也熄滅了,舞廳內只餘一片漆黑,只有窗外的月光,悄然在舞廳中央映照出一池白玉般的光華。
「回去吧?」阿林比壓下心中的鬱悶,勉強笑著向阿當斯說。
阿當斯微笑不答,卻上前執起阿林比的手:「可以請你跳舞嗎?」
「欸?」
冷不提防這麼一問,阿林比偽裝的笑容瞬間變成一臉毫無掩飾的驚訝。
「……其實,今晚你一直很想跳舞的吧?」阿當斯溫柔地微笑著。
阿林比本來想說:「才沒有那樣的事呢。」但面對那樣的笑容,她無法說出一句話。她感到自己一開口,眼淚就會不聽使喚地掉下來。
兩人低低地哼唱著最輕快的那首圓舞曲,輕輕滑入舞池。
「真想看看你穿上裙子的模樣……」
「一定很不相配吧……」
「會很漂亮的、一定……」
這是完完全全屬於兩個人的舞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