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正和趙雲到了尚書府後，都一直在書房裡下棋。法正沒有提起過諸葛亮，趙雲也一樣沒有向法正說剛剛他跟諸葛亮是發生了什麼事。

　　自從被諸葛亮侵犯之後，趙雲跟法正相處的時間反而多了。當自己最不開心，最失意的時候，法正張開了他強壯的雙臂讓趙雲依靠，給趙雲所需要的安全感及溫暖。那一刻，趙雲只想擁有那垂手可得的幸福。


　　一瞬間的決定，趙雲沒有後悔，因為跟法正一起很開心，法正對他也很好。



　　（但為什麼總覺得缺少了些什麼……）



　　『子龍？』見趙雲一直不落棋子，法正輕叫了趙雲一聲。

　　『嗯？』趙雲這才抬起頭，望上法正擔心的神情。

　　『你累了嗎？』法正關切地問道。

　　趙雲隨便放下棋子，搖了搖頭，是因為自己一直在想困擾著自己的事情，想到頭都痛，精神和身體都累了。每次都想不出結果來，只會越想覺得事情越亂越複雜，越想就覺得事情關係到的問題越多越大。然後就覺得自己很笨、很糊塗，為什麼會讓諸葛亮碰了自己的身體？明明可以反抗，但他沒有。

　　『不要再下了。』法正站了起來，走到趙雲旁邊扶了他起來。『要不要吃點東西？或者喝點茶好不好？』

　　趙雲也不撒嬌，自己站了起來。『不用了，我想我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說完，趙雲輕撥開法正抱著自己肩膀的手，正要轉身離去之際，法正稍微用力的拉起趙雲的手臂，把他纖細的身子拉向自己，然後雙手一把抱住趙雲的腰身，緊緊的擁趙雲在他雙臂之中。

　　『……孝…孝直…？』趙雲瞪大雙眼，這是幹什麼？

　　『子龍，今晚你留下來，好不好？』法正在趙雲耳邊吐著氣息，明顯的讓趙雲知道自己的意圖。

　　趙雲仿彿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聲，被法正抱著的身子不由得顫了一下，對法正的邀請感到莫名的恐懼，但並沒有即時掙開法正的擁抱。



　　（難道你真的不介意被一個男人抱了？）


　　諸葛亮的說話在趙雲的耳邊響起。被一個男人抱了自己，願意也好，不願意也好，不可能不介意的。他介意的是當時自己為什麼沒有反抗，那麼簡單就可以讓一個男人撫摸自己的身體、那麼簡單就可以讓一句“愛你”擊潰自己的理智。


　　（如果是孝直的話，結果也一樣嗎？）


　　『子龍…我真的很愛你。』法正毫不掩飾對趙雲的感情。



　　一個“愛”字就可以令自己毫無保留的交出身體嗎？



　　『子龍，留下來吧。』法正小心地細吻著趙雲的唇，輕撫著他白嫩的臉龐，企圖勾引趙雲的反應。



　　（難道你真的不介意被一個男人抱了？）



　　這是自己想要的？被男人擁抱身體是自己渴望的嗎？趙雲閉上雙眼，伸出手圈著法正的腰。他不要再想了，眼前的人沒有醉，他對自己很好，他剛剛還對他說愛，還有什麼需要顧慮呢？


　　『……我…留下來…』把臉埋在法正頸窩，趙雲顫抖著聲音說道。

　　■

　　從書房到法正的寢室，趙雲的快速得紊亂的心跳沒有減慢過。從蹬上床那一刻，趙雲身體的顫抖一直沒有停止過。內心的那種莫名的恐懼一直充斥住趙雲全身，使他無法安定下來。

　　『子龍，不用怕，我不會傷害你的。』法正鮮明的感覺到趙雲身體的顫抖，不知道為什麼會有抖得那麼厲害，他溫柔地俯下身在趙雲耳邊輕聲說道，希望可以安撫他內心的不安與恐懼。

　　法正壓在趙雲上面緊貼著他的身體，溫柔地在趙雲雪白的頸項上落下了數個蜻蜓點水般的吻。慢慢上向移，法正輕輕的吻著趙雲敏感的耳垂，令趙雲的身體不自覺的緊繃了、顫抖著。

　　『子龍，放鬆點。』法正溫柔地引導著趙雲，希望驅走他那份不安。


　　趙雲緊閉雙目，呼吸變得急速，身體不由自住的不停顫抖著。


　　（為什麼要怕？為什麼要怕？都不是第一次和男人做這種事了啊！）


　　趙雲抓住法正的肩膀，努力想平伏自己顫抖著的身體。有了經驗的身體，明明就已經了解到跟著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但為什麼會怕？法正明明對自己就很溫柔，他不會像諸葛亮般弄痛自己的，有什麼好害怕的？



　　（……啊…丞相…？）為什麼在這個時候還想著他？

　　法正的吻已經移到趙雲的臉上，如雨滴般地吻過趙雲的眼睛，高高的鼻粱，小巧的鼻尖，然後到趙雲薄如淡粉的雙唇，仔細品嘗著。

　　法正的溫柔幾乎要令趙雲迷失自己，他強行壓下心裡異樣的情緒，雙手伸到法正的背，像是抓緊重要的東西般抱住壓在他身上的人。當法正的舌頭輕舐著他的嘴唇時，趙雲顫抖地微張雙唇，毫不猶疑地迎上。

　　『……嗯…子龍…』

　　趙雲的反應對法正無疑是一種鼓勵，他不捨地離開了趙雲的嘴唇，把吻移至趙雲白嫩的頸項，吸吮著那細緻的肌膚，毫不客氣地在那地方留下一個個屬於他的烙印。

　　法正明顯感覺的趙雲身體的劇烈顫抖，但他沒有停止的打算。心想，大概因為這是趙雲的第一次，所以會害怕吧？他慢慢地把手滑到趙雲腰間，“咻”的一聲輕易就把布帶解開，動作仍然儘量保持緩慢與溫柔。

　　但，趙雲的腦海一片混亂，無法集中精神在法正的溫柔上。


　　緊接著，法正輕柔地扯下趙雲的衣角，雪白誘人的肩膀立即展露在法正眼前，法正急不及待的低下頭，用唇感受著趙雲細緻的肌膚，徘徊在趙雲敏感的鎖骨。另一隻手撫上趙雲的胸部，手指有意無意的在胸前敏感的小乳尖打轉、輕揉。

　　『子龍…，我愛你…』法正在趙雲耳邊低語，然後把他的唇漸漸往下．．．


　　一瞬間，趙雲突然清晰了。



　　諸葛亮的一句愛你令趙雲沉迷，但法正的一句愛你卻令趙雲醒覺。諸葛亮的“愛你”如夢似幻，法正的“愛你”卻是真真實實的感情。

　　原來自己不是單純地去輕易相信一個男人對自己說的“愛”，原來自己不是純粹渴望被男人擁抱，一直以來趙雲在乎的是諸葛亮這個人。

　　（難道你真的不介意被一個男人抱了？）

　　不是的！！只因為對方是諸葛亮，趙雲才願意交出自己的身體，願意傻傻的去相信諸葛亮對他說的“愛”。也因為他只有對諸葛亮才會有那種心跳的鼓動，只有他才可以碰自己的身體。


　　一直都想不通，原來事情可以很簡單的。他愛上諸葛亮了。


　　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已經渴望他的擁抱．．．



　　『孝直……不…不要…停手…－－』趙雲本來抱住法正的手抓住法正的衣服，企圖拉開壓在他上面的人。

　　趙雲不能再錯下去，既然知道了自己的心情，既然已經知道為什麼那晚會莫名其妙的付出一切，那就更加不能讓其他人碰自己的身體。


　　是的，那晚的事之後，自己應該就意識到這個身體只可以給一個人碰。


　　『子龍？』為什麼突然抗拒自己？法正不解，但還是停止了所有動作，抬起頭望著趙雲那困擾痛苦的神情．．．

　　（為什麼會是這種表情……？）

　　法正心痛地把手移離開趙雲的胸膛，把趙雲的上衣拉上來，替趙雲好好的遮住了雪白的胸膛。然後，把壓住趙雲的身體重新坐起，只是一言不發的坐在床沿。

　　『……』見法正離開了自己的身體，趙雲也拉好自己的衣物，坐了起來。

　　（……他生氣了吧…？）趙雲只是靜靜的坐在床上，低著頭，等法正開口說話。



　　『為什麼要勉強自己呢？』過了不知多久，法正緩緩的開口道。『為什麼要勉強自己留下來？』法正語氣和神情都沒有怪責和憤怒，反而是帶著受傷的語氣和神情的對趙雲問著。

　　趙雲羞愧地低下頭，不敢面對法正的眼神。

　　『告訴我，你討厭我嗎？』法正按住趙雲冰冷的手背，急切知道答案。

　　『沒有…！不是的…。』趙雲連忙搖頭答道。

　　『……是因為……孔明嗎？』法正極之不願意地說出來。

　　趙雲仍然沒有面對法正，沒有否認法正的假設，那就是默認了。

　　（到頭來，我還是輸了……。）

　　諸葛亮比自己好嗎？他比自己更愛趙雲嗎？諸葛亮對法正的眼神總是有敵意的，這個法正很早就看出來。但諸葛亮和趙雲之間，除了一直都比較談得來之外，他們不是只是朋友關係嗎？


　　什麼時候，趙雲喜歡上諸葛亮了？


　　本來以為他們之間突然變得僵硬大概是因為諸葛亮做了什麼壞事，被趙雲討厭了，自己還趁機會向趙雲表白，以為自己已經勝了諸葛亮，把趙雲都搶過來了。

　　但他一直沒有問過趙雲究竟諸葛亮對他做過什麼事。

　　（為什麼他不會告訴我呢？）


　　『…孝直…對不起……』趙雲低著頭說道。

　　這就對了，他和趙雲之間只能夠是朋友，一直以來都是自己一廂情願的以為趙雲是他的戀人。感情纖細的他會接受自己的表白，只因為當時自己願意代替諸葛亮安慰他。這麼簡單的道理，聰明如法正是不可能不知道的，但自己竟然不知不覺的陷了下去。到現在趙雲弄清楚了自己的心情後，他就會離開自己了吧。

　　『算了，是我不好。』法正勉強地對趙雲擠出一個微笑。『你睡吧。』拍了拍趙雲的肩膀，法正起身舉步離開。

　　『孝直…』為什麼不生氣？

　　法正停住了腳步，好一陣子，才緩緩轉過身面對趙雲『現在都那麼晚了，你今晚就睡在這裡吧。』又停了一陣，嘗試理好自己的情緒，『只要你不討厭我，只要我們還是朋友，我就滿足了。』感情不可能勉強得來，既然趙雲對他沒有愛，他也不想被討厭。

　　說完，轉身吹熄了點在房間裡暗淡的火光，法正不捨地離開了。


　　聽見房門閉上的聲音，趙雲又是解脫，又是難過。他喜歡跟法正一起，但原來一直缺少了的，就是那種心跳的鼓動。





　　（為什麼要傷害了法正？為什麼要弄至這個地步才發現自己的感情？）